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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苏/恺楚/狗崽

【靖苏】生(五)

-进京之前,尚在北燕的故事-

-正式开始搞事情-

-靖苏相见指日可待哈哈哈哈-

    

      次日。

      今日恰是冬至。慕容苇下朝时,星月仍是高悬,却疏淡的很,如同蘸过水的紫毫在纸上胡乱信手的那一抹。黯然的光倾照下来,虬枝的古柏便投了影子覆在白玉阶上,间或风来,树影就摇绰起来,如浪如潮。白玉性寒,又兼有树影娑婆,便更显凉清如霜。

      倘若在平时,抑或佳节良夜,慕容苇兴许还能有些伫立玉阶,吟诗作对的雅兴,可他今日却是快步而过,带起一片寒声。出宫后,就是连朝服也不曾换,径直便朝苏宅这边赶。

      虽有急事在身,但慕容苇记着不可唐突,仍旧按着规矩,走正门,递拜帖,一样不落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梅长苏向来以皓月清风,玉石寒松的模样示于人前,所谓遥映人间冰雪样,暗香幽浮曲临江,也正在此。今日他显然刚起身,边幅稍颓,长发未束,松松披散在肩头。眼下青灰清晰可见,铺了薄薄一层,精神看着便也恹恹的。

 

      昨夜他难得地焚香净眠,香气馥郁浓重,熏得他手脚皆是绵软无力。然而神思却清醒,仍细细捋着遇刺一事的来龙去脉。捋到后来,连头都隐隐作痛起来,可是仍无半点睡意。梅长苏无法,只得阖目听了一夜的更漏声碎,只那一声声的,倒不像是滴在地上的了。

 

      天光未开,烛火昏黄,屋内晦暗一片。梅长苏先是再端了盏灯来,又剪下烧得灰黑的烛芯,如此这般书房里登时就明亮起来。

      他收了剪子,抢先道:“殿下可是为靖王遇刺一事而来?”梅长苏平素极看重仪态,于礼数上更是比慕容苇还要讲究些,然而此刻竟未就形容不整而向主君致歉,倒也奇怪。

 

      慕容苇见惯了麒麟才子算无遗策的筹谋,今日难得撞见他失算一局,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答。他犹豫少刻,终是回答道:“先生消息虽灵通,然而此事来得突然,先生不知道也是自然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梅长苏心头一跳,披在身上的狐皮毯不经意间就滑落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院里冬梅近来次第开放,寒香便时常借着窗缝漏进来。蔺晨每每与他提起这香气,他总是不以为意一笑过之,此刻便是真真切切闻见了——幽微淡极,却最是艳丽。

 

      “边关急报传来,梁国小股军队偷袭哨关。”但凡男儿,无论文武,谈及烽火戎马,总有几分慷慨激昂。故而慕容苇言语间也带上些意气来,“那萧选也真是狠心,居然不惜将靖王用作弃子来混淆视听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朔风又起,一阵阵地直将那梅香往屋内送。暗香盈室,梅长苏觉得这香气竟比昨夜的香更让他手足无力,不得动弹。

      那细长烛火也受了风的吹动,时不时跃动着。明明灭灭间,梅长苏勉力稳住面色,伸手去拢那狐皮毯,他淡声道:“殿下细思之,此举于梁并无大益。”他心中早有无数说辞千回百转而过,开口时便拣了最令人信服的一个来,“梁渝交恶已是众所周知,而梁国对北燕示好也正出于此。若梁国出尔反尔,出兵北燕,难道不惧怕燕渝联手攻梁?”

 

      梅长苏和声劝着,见慕容苇一双眼动也未动,直直盯着矮桌,便知其有所领悟,于是又道:“况且靖王久经沙场,乃是对北燕战况最熟悉之人,纵使梁国不惧燕梁联手,有心开战,也不该派靖王出使,自减胜算才是。”

      慕容苇经他点拨,思索一番,终也恍然大悟道:“怪不得父皇只是寻了个官道结冰的由头,将萧景琰暂扣下来,他定是也对大渝起了疑心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梅长苏点头,心下一松,一双手摩挲着毯子的毛边,顺着思路道:“靖王遇刺,梁国出兵,这一前一后,未免也太过巧合。”

      他昨夜就隐约有不详之感,此事剑锋直指萧景琰,设局者想必是有备而来,如此定有后着。奈何敌暗我明,他也实在是探察不便。是以何人欲生枝节,又欲如何生之,梅长苏昨夜还尚无头绪,不过今日却是柳暗花明,豁然开朗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殿下可知,若燕梁开战,殿下并无半分好处?”慕容苇不晓军务,空领文职,若逢战事,便是毫无用处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本王明白。来见先生前,本以为战事避无可避,故而有所愤怨。如今既已识破这离间计,便知尚留有回瞏余地,还望先生分而破之。”慕容苇行了一礼,诚恳道。

 

      梅长苏不躲不让,从容受了慕容苇这一礼,而后道:“陛下既已有所觉察,那么靖王便成了此事关要。大渝既在此时发难,必是摸准了靖王脾性,想借他激起燕梁不和,挑起战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他不知因何,眯着一双桃花眼,唇边露出轻飘飘一个笑来,缓声又道:“没想到十年来,那靖王也是未曾变过。”

      梅长苏自投入慕容苇门下以来,因端着琅琊榜首,麒麟之才的名头,展颜而笑自是极少。偶有笑意,也必止于唇齿,内敛克制。今日这笑容和煦非常,似含着万里春阳,又如同沐浴熏风,惊得慕容苇只能将它视作含而不露的嘲讽。待他回神又去瞧梅长苏神色时,那人早已敛起笑容,又是无波无纹地端坐在对面了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如今只需让那靖王莫要惹恼陛下即可。待陛下冷静下来,见了梁国来使,此事便能迎刃而解。”

      “殿下身份不便,苏某愿替殿下走这一趟,去劝一劝那靖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晨光已明,即使不点灯,现下屋内也是亮堂一片。庭院里,有吉婶拿着笤帚,洒扫着飘零满地的落梅,极为利落。更远处,崇山迢迢,山尖点点白雪,将化未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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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lo主有点懒忙 ,加上有点卡文,所以更新有点慢QAQ

待lo主忙完下周,一定加快会更文速度,谢谢支持我的小伙伴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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